张新红：数字经济的内涵、发展与挑战
2018年11月28-29日，由我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和北京国脉互联信息顾问有限公司联合举办的“2018智慧我国年会”在北京隆重召开，以“数据赋能 智慧我国”为主题，共有来自全国部委、省、市、区县电子政务、智慧城市、大数据主管、行业专家、企业代表、主流媒体千余人参会。
本文系****中心首席信息师张新红先生于11月28日下午在“2018智慧我国年会”分论坛二——“数字经济发展与智慧城市建设”上的演讲，内容通过现场速记整理，已经本人审阅。
会议组织者让我讲一下“数据经济内涵、发展与挑战”这个话题，下面分别从三个维度和大家交流一下看法：第一个维度是印象数字经济，看一下数字经济带来的新变化；第二个维度是理解数字经济，重点分析数字经济的内涵；第三个维度是把握数字经济，谈一下对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和趋势的基本判断。
一、印象数字经济
数字经济正在引领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我们可以从多个层面看到数字经济带来的新变化。
（一）数字经济成为热点
数字经济概念的提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1993年互联网开始商业化之后开始出现。当广大群众能够利用互联网的时候，很多学者预测未来数字经济会有一个大发展。1998年美国副总统戈尔提出数字地球后，数字经济概念也迅速在全球发展推广开来，很多国家开展制定相应的发展战略。于是，我们看到的结果是一切都变了。最明显的是新语境，我们说的话用的词都不一样了。更多的变化还包括新技术、新规则、新范式、新影响、新巨头、新动能、新挑战，新机遇，等等。可以说，现在需要重新定义一切，即任何东西跟以前都不一样了，都或多或少都要受数字经济的影响。当把数字经济当成一种新思维时，可以泛化到各个行业。这段时间关于数字经济的热点很多，数字经济为什么成为热点还有更深刻的原因。
（二）数字改变世界已成事实
借用互联网女皇玛丽.米歇尔的一张图，来说明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发生重大变革。我们可以看到，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GDP占全球的比重从40%下降到25%，而我国的占比从4%上升到15%。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式从互联网兴起后，我国占世界GDP比重才开始大幅度增长，这也说明新的数字经济动能在发生作用。在18世纪以前的农业经济时代，耕种业、采掘业是主要推动力。在19世纪-20世纪，工业成为主导力量。到了21世纪，计算能力也就是数字经济或数字动能成为主要推动力。纵观整个人类经历的三次产业**，每次大的产业技术变革都会引发新一轮的世界经济格局大调整。在第一轮农业**中，我国遥遥领先；在第二轮的工业**中，我国摸爬滚打，受尽了屈辱，后来经过几十年的****从换得了制造业大国的地位；在新的第三次信息**中，我国面临着历史性机遇，我们只能抓住而不能丧失，否则就会犯历史性错误。
（三）互联网企业引领发展
2007年市值排名前十企业的主要是传统产业。十年后到2017年互联网企业占了七位。现代数字经济企业在引领全球的经济发展，这是很大的变化。
（四）信息**改变了就业格局
工业**以来，制度经济学对就业给予更多关注，经济发展必须考虑就业问题。就业问题一直是让人很忐忑的事情，担心数字经济会不会引发机器换人，甚至有人预测绝大多数人往废物和神人方向发展。事实上，目前这几年是全球就业解决**的时候，美国如此，我国也是如此。在2013-2017年这些年中，我国每年新增就业岗位都在1300万个以上，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在以前的经济决策研究中，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可以解决100万个就业。现在的情况是经济增速下降，但就业却在大幅增长。因为数字经济改变了整个就业形态，让更多的人可以参与进来，也影响了政策制定的理论基础。
（五）电子商务引爆商业**
数字经济表现最活跃的是电子商务，目前也在发生重大变化。今年“**一”一天的成交额就达到了2315亿元。在2012年“**一”成交额达到191亿元是，我曾经预测说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国每天的网络零售额都可以达到这个目标。这个目标在2017年真的实现了，当年全国网络零售额超过了7万亿元。将来电子商务还会更普遍，还会引发更多模式的商业变革。现在的无人销售、无人餐馆等还不是最先进的，未来会更先进，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六）数字经济改变了生产生活方式
2017年全球人均每天上网时长是5.9个小时，我国是3.9个小时，在总时长上我国是第一。如果将来我国也提高到人均5.9小时，网民数量达到14亿时，全国上网总时长会比美国高出更多，这也是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希望所在。也许将来衡量一个国家数字经济发展的主要指标不是GDP，而是上网总时长。20多年前，尼戈洛庞帝的《数字化生存》一书出版后，中美都做了所谓的数字化生存试验，看只靠网络能不能买到东西生存下来，还真有人坚持不下来。最近的试验是看不许上网能不能生活，也有很多人坚持不下来。钱德勒曾写过一本书叫《信息改变美国》，其实信息也改变了我国，改变了全世界。
（七）数字经济推动人类进入信息社会
看待数字经济，要从人类发展的大格局来看。人类经过农业社会、工业社会，现在正处在从工业社会走向信息社会的加速转型期。我们进行过测算，目前我国信息社会指数是0.5多一些，与全球总体水平享进，预计2020年可以达到0.6。也就是说全球以及我国总体水平到2020年可以进入信息社会的第一阶段。目前我们正处于转型期，而转型期是各种力量和**交织的时候，也是信息生产力和和工业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最为突出的阶段，所以很多地方会让我们不顺眼、不顺心、不舒服。转型期要经历阵痛，阵痛过后就会好起来，所以大家还是要对未来充满信心。
（八）我国抓住了历史机遇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当年我们选择了拒绝互联网而不是拥抱互联网，今天的我国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可喜也是值得欣慰的事实是，我国在信息**到来时抓住了机遇，而且表现不错。目前在全球互联网企业市值排名前20名中，我国已经占了9家。
二、理解数字经济
如果用一句话表述，我想说的是：数字经济是信息社会的主要经济形态。也许再过几年大家就不再讨论数字经济，因为所有的经济都已经是数字经济。
（一）几个基本概念
数字是什么？这里所说的数字就是0和1，也就是计算机能够识别的语言。将来所有的事物及其变化都可以转化成0和1，也就是说都可以让计算机能认识、记录并加以处理，一切都可以变得可以认知和计算，然后人们就可以及时了解和掌握所有事物及其变化。能够让事物变成0和1的对人类起作用的技术就是信息技术，这个过程就是信息化，有人拿去赚钱了就是数字经济。与数字经济相关的还有几个概念，比如网络经济、信息经济、知识经济、后工业经济等，大致都差不多。当我们谈论数字社会时，其实说的也就是信息社会，如果不做学术研究就不用太较真。
（二）缘起与发展
数字**的缘起可以从1946年算起，那一年第一台真正有电子意义的计算机开始出现。在以后的发展中有一些关键性技术和事件发生，比如1980年前后个人计算机出现，1993年互联网开始商业化，2000年前后开始手机上网，2008年后各类融合型新业态新模式不断出现，2013年物联网引发了工业互联网讨论。往后看，2020年可能是人工智能全面引爆，2030年后可能是生命互联网——所有生命可以全部联系在一起，人可以跟鸟和鱼对话。
（三）定义与内涵
2016年二十国集团倡议提出了数字经济定义。很多机构和专家也给出过不同的定义。简单地说，数字经济就是数字化驱动化的经济，是信息社会的主要经济形态。我们要记住的时，数字经济跟工业经济有很大的区别，它是一种新的业态，同时也是一种新动能和新理念。数字经济可以用到各个领域，但不是恶意泛化，要分清方式和方法。
（四）类型与模式
实际上，在整个经济发展过程中只要用上了数字化技术和工具，都可以称为数字经济的表现形式。从技术看，可以表现为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从性质上来说有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产业新业态。从供给角度来说，可以包括数字化产品、产品数字化、信息技术服务、流程数字化、服务数字化、营销数字化等。
（五）数字经济的集中表现：互联网+
互联网+可以看作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最集中表现。这里强调一点，要注意我们在讲“互联网+”时关注的不只是互联网，而是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所有现代信息技术，比如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同时，要将这些技术的所有功能运用到产业发展相关的所有要素及其流程中去。“互联网+”导致的结果是网络重构一切，所有资源配置方式网络化。
（六）数字经济的核心：数据驱动一切
数字经济的核心是数字或者说数据。这方面应很好理解约翰惠勒的一句名言：“万物源于比特”。一切都可以数字化，所有的万物发展变化都可以转化为0和1。理解了这一点，关于大数据的其他一切都可以理解。有了数据就可以转化成信息，就可以产生知识、智慧，就可以决策和行动。
（七）数字经济意义：数字**
真正的意义还是数字**最终催生信息社会到来。信息技术出现后会成就一个信息产业，然后向其他领域不断渗透，引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变革，一个新的社会也就到来了。
（八）趋势：数字经济的驱动力
推荐大家看一看凯文.凯利《必然》，这本书里提出了推动未来变革的12种科技推动力。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种变化趋势：网络化、数据化、智能化、服务化、个性化、平台化、社会化、生态化等。我很欣赏的一句话是：“今天才是第一天”，真正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三、把握数字经济
如果用一句话描述数字经济的发展现状，那就是：数字经济正在从量变走向质变。
（一）总量：数字经济规模占GDP比重超过30%
数字经济总量占GDP比重超过30%是一个标志性变化，这个时间点出现在2016年。因为一旦过了30%，数字经济的发展就挡不住了。2017年我国数字经济总量已经达到27.1万亿元，占GDP比重为32.9%，对GDP增长贡献为55%。
（二）结构：传统行业数字化的贡献最为突出
从结构来看，发展最快的是融合性数字经济，传统行业数字化的贡献最突出。最早人们关注共享经济发展主要是看信息产业发展，实际上信息产业在GDP中的比重一般都在8%以下，不会特别高。但当信息技术应用到各个领域时就会产生发酵作用，这是数字经济发力的时候了。
（三）数字企业：平台经济快速成长
互联网企业或平台型企业的快速成长可以看作是数字经济大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我国大的平台企业拥有超亿的用户，发展很快。
（四）以共享经济为代表的新业态、新模式大量涌现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享经济发展很快。2017年共享经济引发的交易额超过4.9万亿元，直接就业700万人，服务提供者超过7000万人，用户7亿人，基本上是引领全球。我国的独角兽企业中，共享经济类平台企业占50%以上。
（五）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最活跃最重要的新动能
过去我们熟悉的经济发展动能到现在都遇到了瓶颈，但有了数字经济就发现这些动能开始焕发了活力，也就是说数字技术能够为经济发展续航。
（六）所有的生意都值得重做一遍
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共享经济=重新定义一切。也就是说，如果用上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并结合共享经济，过去所有的生意都可以重新做一遍。比如有了互联网医院，未来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可以得到很好解决。教育资源共享后，乡村的孩子可以享受北京一样的优质教育资源，学区房价值就不大了。将来有了大数据，**还需要吗？技术将为能源提供很多解决方案，能源短缺问题将是一个伪命题。金融领域也一样，将来通过一个平台就可以实现融资，银行即是存在也可能与现在也不一样了。
（七）最大的挑战：本领恐慌
对于数字经济可能面临的挑战有很多讨论，如技术、人才、安全、体制等。我个人认为最大的挑战就是：本领恐慌。如果本领过关，很多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在陕北的时候发现干部不适应，就提出来本领恐慌问题。习***也谈到过新时代的本领恐慌问题。其实，每一个时代转换时期都会有本领恐慌，现状的问题就是很多人不适应信息社会的发展。很多人面临新经济的发展，不懂、不敢、不愿，本源上主要是本领恐慌。恐慌的根源在于未知，主要是因为不确定因素的存在。如何解决本领恐慌？学习、实践、创新是解决本领恐慌的重要道路。
（八）打造新动能：四个着力点
新动能的培育有四大着力点：技术创新、模式创新、制度创新和理念创新。这也可以看作是新动能的四个组成部分，这四点交替推动数字经济大发展，可以帮助我们在未来经济发展中形成新的优势。
最后简单做一个小结：数字经济是信息**带来的历史机遇，是信息社会的主要经济形态。我国数字经济正从量变走向质变，政策创新是发展数字经济的突破口。培育新动能很重要，释放新动能更重要。期待数字经济能够让智慧城市真的更加智慧，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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